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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到新唱片的时候,心里有点不明的抗拒感——《原来我们都是爱着的》,和上一张《我们不要伤心了》一样的长标题...
收到新唱片的时候,心里有点不明的抗拒感——《原来我们都是爱着的》,和上一张《我们不要伤心了》一样的长标题和文艺兮兮的文风,跃入脑海的甚至还有万芳多年如一的中分海藻般长发。
谁都有过如饥似渴钟爱和追逐文艺的阶段,直到近几年“文艺青年”渐渐成为开人玩笑的说辞,那种文艺的爱好就不得不退居到不被人所见的程度。类似症状还有——不敢和人说自己从来不看商业电影,写在微博里的电影记录基本都变成 《蝙蝠侠》 、 《谍影重重》 或者 《加勒比海盗》 ;出门淘碟的时候,偷偷摸摸在专售小众唱片的摊子附近若有似无地问有没有LeonardCohen,然后走到KatyPerry的专辑前假装大看特看……这些毛病都在万芳的《让我送你花一朵》这首歌里被击得粉碎,装个什么劲呢?干吗不能直接说自己就爱这一口?原本就是喜欢木吉他以及淡淡电子流淌过的编排,就是觉得万芳干干的声音和压低的说话声听得进心底,就是在每天的与世争斗里,迫切需要被干净的音乐清洗身体和灵魂。
正如奔跑这件事,小时候的达标、大学里的考试、成人后的减肥,每种形式都显得那么有目的性,等到村上春树的《当我谈跑步时,我谈些什么》面市,就更为跑步的本质文艺化推波助澜了。当音乐不能回归心灵,当文字不能直击生活,什么假装便显得更加假装。如果我告诉你,《原来我们都是爱着的》唱的是和爸爸之间的无形藩篱阻碍着情绪的沟通,你会不会闭着眼睛愿意听万芳唱完这一曲?甚至不需要去猜测Michelle究竟是谁,因为《Michelle的第一天》是每个人的第一天,超级适合冬天下午结束时重新找回出发目标的时刻。这是妈妈对着女儿响起的旋律,这也是长大之后永不会再有的惶然情怀。不再像以往那些年过多触及情歌的万芳,把对生命的窥看和思索拓展成一首诗,《阿兹海默》来自人力飞行剧团的舞台导演兼诗人黎焕雄,吴青峰奉献了戏剧化的曲,万芳曾经跨足舞台剧的经历,使得整首作品循序渐进无声无息剥落我们的伪装,诗人的家族病史,竟成就对未来的怆怆,试着记得,试着忘记,试着把该忘记的都忘记,再试着把遍寻不到的幸福从遗忘里拣回来。
万芳和多年合作伙伴林挥斌的珠联璧合,以及与 黄韵玲 、陈建骐的旋律碰撞,加上与黎焕雄、李格弟这些诗人之间的水乳交融,把《原来我们都是爱着的》变成了一本书。是的,你看到的唱片也会是一本书,圆形切割掉的纸质部分里静静躺着那张反射着你的面孔的塑料CD,和万芳在夜晚的电台里说话一样,静谧又幽深。文艺不是虚幻,更不是虚伪,假若你情怀未变,和我相同,那倒不如学习重新开始,整理房间里的小东西,对陌生人微笑,对各种关系尝试接受——打开而不是闭合的状态,会轻松很多。